没救了

[授翻]The Care and Management of Volatile Veela

又过了两周,在第三周的星期四的时候,哈利向德拉科提出了去跟芙蓉见面的计划。德拉科对此震惊极了,不愿意接受这个建议。

“我不想再去提它,为什么我偏要让别人告诉我我有多么的古怪?你认为我现在还没有清醒地认识到这点吗?”他站在冰箱上怒视着哈利,对哈利大喊大叫。在这个计划被提出的那一刻,他就把那儿当成了他的避难所。每次谈起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的他总是喜欢爬到高高的地方。有一次,纳西莎联系了他们,卢修斯过来跟他们谈话,哈利花了四个小时用了六杯热可可才把他哄回了地面。大概那是Veela的特性,德拉科在高的地方会感到更安全——但事实上,哈利并不清楚是不是这样的缘故,所以他们必须去跟芙蓉谈谈。

“你不是一个怪物。”哈利耐心地回答他,跟一个脾气反复无常的Veela的日常相处让他的自我控制能力达到了一个令人惊奇的高度。“我们只是去陋居跟她谈一谈,那没有那么糟糕不是吗?”

“他们会嘲笑我的。”他的翅膀快速地扇动着,那是一个不妙的信号。“他们会说我是个怪物,他们为什么不会呢?我就是。芙蓉没有翅膀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有翅膀,为什么是我……”

“德拉科,够了。”

过了一会,哈利不得不为自己的语气感到惊奇,它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半是严厉半是安抚的语气的?或许是受到了另一种管理Veela的方式的影响。不管怎么说,这见效了。德拉科在喊到一半的时候闭嘴了。他继续用怒视责备着哈利,眼里满是被背叛了的意味。

“没有人会嘲笑你的。”哈利坚定地说。“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一直试着帮助你,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很清楚,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但是我们能不能至少要试着去讨论一下?”

德拉科生气地皱眉,眼睛看向别的地方,哈利把这当成是默许了。

“你最近一直都在为这个努力着。别,让我说完,”哈利握住德拉科的一只手阻止了他开口要说的话。“这对你来说很艰难,我知道的,但是你知道吗?这件事不会因此而变得更轻松。芙蓉了解这些,至少在某一层面来说,或许她可以帮助我们,这就是我要说的。”

哈利无声地承认他们确实需要帮助,德拉科最近的表现已经引起了他的关注。他变得心烦意乱而且脾气暴躁,只要哈利把他独自留下他就会变得很沮丧,而一旦哈利回来了他就会紧紧粘着他好像在等着把他栓起来似的。至于身体接触,德拉科这几天变得更渴望被触摸。他现在只睡在哈利的床上,而且一定要哈利花费十分钟的时间来抚摸他的羽毛他才肯入睡。老实说哈利并不介意这个,他一个人生活了很久,这种再次被人需要的感觉很棒。但是这种现象还是太古怪了,找芙蓉确认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看在德拉科的份上。

一时兴起,哈利张开他的一只胳膊,邀请德拉科,德拉科对他皱眉,他固执地又张开了另一只手。最后,德拉科妥协了,允许哈利把自己从冰箱上拉下来,并投入了他的怀抱里。

“来吧,”哈利温柔地诱哄他,“只是这一次而已,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愿意,我们再也不用提起它。”

德拉科喷着气,把自己蜷缩成一个“进入作战状态”的样子。但是最后他软化了,点点头,“好吧,但是只有这一次而已。”

“谢谢,”哈利回应他,在抚摸着德拉科的头发的时候掩去了一个宠溺的微笑。“这对我来说意味着很多。”

“它是的,老实说波特,我为你做的这些事……”

哈利点头同意,给他端来了一些热可可作为奖励。

————

尽管在谈判中做了保证,哈利仍然对这次拜访陋居感到担忧,德拉科跟罗恩和赫敏还有其他人的关系从来没好过,他们几乎没有理由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幸运的是,韦斯莱们没有对他做出“过来坐下,让我们来喂你吃东西吧”之类的行为。

莫莉看到德拉科怯怯地跟在哈利身边,母亲的本能突然触动了她,一分钟以后,德拉科得到了一盘堆得高高的食物,哈利只能隔着食物看到他金色的发顶。

其他成员很快聚集了起来,罗恩和赫敏看起来很友善,赫敏还很努力地把德拉科拉进他们的谈话里——这让哈利十分感激她。罗恩看起来打算说些什么,但是妻子的一个眼神镇压了他的念头。于是他将整个晚上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把头埋在奶油玉米的盘子里。弗雷德跟乔治向他们打了招呼,不过很快就吃完晚饭赶回他们的商店去了,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每个人都为此感到庆幸。金妮过了一会也进来了,她给了哈利一个拥抱作为招呼,还跟德拉科握了手,尽管哈利发誓他看见德拉科盯着她超过了一秒才伸出他的手。一切结束后,他们又回到了正常的谈话中。

比尔和芙蓉在晚餐后走向了他们,德拉科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们,他的目光一落到比尔脸上就瑟缩了一下,躲到了哈利身边。哈利——现在已经是一个研究Veela的喜怒哀乐的专家,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马上安抚了他。

“没事的,”哈利低声说,手抚摸着德拉科的后背,“比尔是个好人,他不会记仇的。”

德拉科犹豫地点点头,但是双眼还是紧紧地盯着比尔,显然还是担心比尔会照着他的脸上给他一拳。比尔——梅林保佑他,充分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先采取了行动,轻轻地在德拉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看,现在我们扯平了。”

德拉科震惊地瞪大眼,哈利大笑出声,而芙蓉则翻了翻眼睛,用手掩住了她的笑容。“我们不如坐下谈吧?”她问道,她的口音已经不像几年前那么重了,只保留了一点点法国腔的味道。不过她妩媚的眼神和迷人的内在魅力仍然没有变。

“那么,现在,”一等他们就坐芙蓉就转向了德拉科,“我猜这一定让你很伤脑筋,我认为在此之前你对Veela可不怎么了解。”

德拉科垂下视线,猛的点头,他的手悄悄地抓住了哈利的手,哈利温柔地按住它们。“我们现在还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回答芙蓉。

芙蓉皱起眉头,摇着头说,“哈利,我明白你在试着帮助他,但是这件事必须德拉科自己来解决,请让他试试,好吗?”

哈利同意了她的观点但没有完全接受她的建议,他理解她的话并做出了退让,但是无论如何,德拉科的事他管定了,没有人说他不能为德拉科提供精神上的支持不是吗?

“我感到……迷茫,”过了一会,德拉科坦白说,“那感觉就像是我的整个人生都天翻地覆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无法理解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变化。”

“那么,这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让你有什么感觉呢?”芙蓉轻声地诱导他。

德拉科猛的抬起头,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绝望,“那感觉像是我在迫切地寻找某些东西,而我找不到它。那让我变得偏执,这种感觉从未消失,甚至有时候我要花费好几个小时来平复它,直到哈利跟我坐在一起或是跟我说说话,我才能慢慢地冷静下来。大部分时间里,我害怕一个人呆着,而且无法停止这种恐惧……”

在德拉科变得越来越惊恐的时候哈利走近他,嘘声制止了他并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颤抖的翅膀。德拉科急促的呼吸平静下来,但哈利的担忧却加重了,德拉科有这种感觉多久了?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注意到呢?德拉科一直在忍受着这种痛苦,而他之前甚至都没有发现。哈利注视着芙蓉,乞求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她看起来真的对此非常同情,甚至连比尔都软化了想过来拍一拍德拉科的肩膀。

“这很正常。”他轻声说。

德拉科转过头来看着他,但是没有离开他的怀抱,“那是吗?”

芙蓉温和地笑了,“德拉科,你现在经历的正是每一个Veela在这个阶段都要经历的,在你之前有很多人成功克服了它,在你之后也会有很多人要面对这个困难,我保证这并不是你的问题。”

德拉科站起来,试着从哈利的双臂里挣脱出来,听到了这个答案后,他迫切地想要弄明白,“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它不能自行消失吗?”

芙蓉伸手握住他的手,“或许跟你解释得更清楚一点会更好,但是考虑到你对Veela的了解太少了,大概这么跟你说最合适,德拉科,你在寻找你的伴侣。”

哈利沉默地眨眨眼,“一个伙伴?那听起来太……古怪了,不是说那很糟糕,但是,德拉科一定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

“不是一个伙伴,”芙蓉纠正他,“他的伴侣是要陪伴他度过余生的那个人。”她朝比尔温暖地笑了笑,“那真是一件可爱的事情,而且当然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啦。”

“但是……”哈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无法将他此刻脑子里混乱的思绪通过语言表达出来。“所以,他要一直忍受这点直到他找到……那个人?”

谁说德拉科要找到他的伴侣的?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呢?要是他的伴侣在世界的另一头呢?

“这种事情就不是我能解释得了的了。”芙蓉坦白说,“那是一个过程,但是它确实已经开始了,每个人都要找到他的另一半,我找到了比尔,不是吗?”比尔露出微笑,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肩膀。

德拉科看起来很温顺,还有一点头晕目眩,“就只是这样?我在发情?”

哈利呷了一口茶,芙蓉皱皱鼻子,“隐藏你的本性是很愚蠢的做法,你是一个Veela,德拉科,你被赋予了特殊的礼物,你意识到了吗?”

德拉科看向别处,芙蓉的眼神因为理解而变得更加柔和,她伸手触碰德拉科的脖子,以一种哈利认为只有母亲对待孩子才会有的轻柔的力度。德拉科反抗了一会,最终在她温柔的坚持下屈服了。“你并不是一个怪物,”芙蓉坚定的说,“你确实与众不同,但是这是一件好事,你有了一个可以去体验那些美妙的,别人不曾体验过的新事物的机会。勇敢一点,德拉科,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好的。”

“我要怎么办?”德拉科小声问,“我要怎么去寻找我的伴侣?我怎么知道哪个人是他呢?”

“你会的,”芙蓉保证,“本能会将你带向他,会有一些东西驱使你想要靠近,他是那个当你渴望爱与安全感的时候会想到的人,一旦你接受了自己,你就会清楚地意识到了。”

哈利小心地消化她的话语,“听起来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他承认这点,接下来他问出了从一开始他就十分关心的问题,“要是他找不到他的伴侣会怎么样呢?”

芙蓉警惕的目光让哈利更加担心了。

“他会死吗?”他问。

芙蓉的眼睛瞪大了,“圣母玛利亚啊!当然不!大自然没有这么残忍,哈利。虽然如果这样的话他会遇到一些困难,但不至于遭受这么残酷的命运。我向你保证。”芙蓉的声音因为忧虑渐渐低了下来,直到比尔抱住了她都没有再说些什么。她叹了口气,“从来没有听说过有Veela离开了伴侣可以活得长寿快乐的,但这缺乏广泛的证据支持,德拉科会想要——以某种方式,需要——跟他的伴侣呆在一起,如果没有了他的伴侣,他会很难调整自己,无论是情绪上还是生理上……”

“那要是我的伴侣并不想要我呢?”德拉科忧郁地发问。

芙蓉的眼里怒火中烧,“那他就是一个蠢货!”她肯定地回答,“你看看你,多么的美丽!只有彻彻底底的白痴才会拒绝你。”芙蓉的视线流连在德拉科跟哈利之间,凶狠的表情慢慢褪去,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德拉科,我不能再为你做更多了,但是我能向你保证,你的伴侣,无论他是谁——都不会这么愚蠢。”

哈利注意到了她腔调了是“他”。难道她已经假定了德拉科的伴侣会是一个男性?德拉科会呆在某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的怀里的想法是那么让人不快。当然了,德拉科是那么完美,他值得一个能了解到他的特别之处的人,而不是一个能“接受”他的人,哈利莫名其妙地对这个想象出来的伴侣的粗鲁行为感到生气,并毅然地把他赶到了脑子里的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那个幸运的混蛋。

不管怎么样他们从这次的谈话里得到了一些好处,德拉科不再羞于提及他的Veela基因了。事实上,他看起来有些出神,他沉默地坐着,手抚摸着自己的羽毛,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思索的表情,“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他真诚地对芙蓉说,“你真的太好心了。”

她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表示喜爱,“只要张开你的眼睛,”这是临别前她的建议,“你就能发现一切你在寻找的答案。”

比尔落在她后面把哈利拉到一边,一到了听力范围外他就转头问哈利,“所以,你要怎么做?”

哈利惊讶地眨眨眼,“我?德拉科才是那个……”

比尔焦急地摇晃他,“成为一个Veela是不轻松,但是照顾一个Veela也不是在公园里散步,我只是知道你是不是还好。”

哈利冲向了灌木丛角落里,当然他很好,一切都很好,他会有什么问题呢?但是当看到比尔真诚的,担忧的表情时,一切否认都被他抛开了,“老实说吗?”他叹气,“我很累,跟他呆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担心他,他吃得太少,睡得太多,他的惊恐和害怕让我觉得我为他做得还不够,你知道吗?我只想为他做更多的事只要能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感觉太好了,过去的几周里他一直都很担心,德拉科的病态跟伤痛把他搅得一团糟。现在,他还要操心着怎么帮德拉科找到他的伴侣,谁知道如果他们找不到那个家伙德拉科又会变成什么样?

“你看起来对他充满了保护欲,”比尔评论道,他的话里充满了思虑,不是在评判着什么。

“我确实是,”哈利承认,“他在某些方面很强势,他傲慢,目空一切又非常的固执,他是一个该死的讨厌鬼,我要让你知道。”比尔轻笑出声,哈利也在强忍着要从他嘴里逸出的笑声。“但是他也是脆弱的,他喜欢看那些多愁善感的电影,还对麻瓜工具充满了好奇,我有一次叫了他怎么使用烤面包机,我跟你说过吗?他后来简直要把他这辈子的所有时间都拿来捣鼓它。”他笑着溺爱性地摇摇头,“那感觉很古怪……但是我真的想要看到他开心,那种表情在他脸上很好。”

比尔只是盯着他,眉头微微皱起,哈利意识到自己开始语无伦次了,脸上泛起了红晕,“不管怎么说,就是这样。”他耸了耸肩,突然这么说。“那有些艰难,但我能应付过来,我很好,一切都很好。”

比尔慢慢地点头,沉默了一会以后他开口道,“哈利,现在我想要你听我说好吗?”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严肃,哈利点点头,他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小心一点。”

“哦,不用担心,我确定他会很好,而且这几天……”

“不是他,我说的是你。”

哈利眨眼,“我?”

“关于Veela你知道得太少了,虽然你已经跟他相处了足够长的时间,他们是情绪化的,轻佻的,有时候他们会做一些对自己,或者是周围人不利的事,那没什么问题,他们总是这样,但是我担心的是当有一天马尔福决定离开的时候你会为此受伤。”

等等,什么?

马尔福会离开?

哈利感觉这个世界都要塌了,一切都突然变得不那么和谐,“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离开?”他问,语气有些过于平静了。

比尔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我不是说他一定会,我说的是可能,我只是想让你做好准备,如果他有一天不在了。”

哈利被惊得愣住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仅仅只是剧烈地摇头,比尔说得对,但是显然哈利没有想到这点,德拉科不会离开的,他为什么会离开呢?好吧,当他找到他的伴侣的时候他可能会,可是他现在不是还没找到吗?为什么他们现在就要谈论这个话题呢?

“我很好,”他坚定地对比尔说,“一切都会没事的,比尔,它不会……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为此担心。”

“如果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话,无论如何我会做点什么。”他按了按哈利的肩膀,轻轻推了他一下,“你最好离开了,马尔福看上去很累了。”

哈利很快转过身,德拉科正站在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打着呵欠,眯着眼睛像一个困倦的孩子,哈利的眼神软化了,飞速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带着他飞路回去,很快,他们就离开了。

比尔望着闪烁的火焰出神,直到一双纤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腰。

“我们应该告诉他们吗?”他问。

“不,”芙蓉轻声回答,“让我们来干涉这样一段微妙的关系是不合适的。”

比尔恼怒地深吸一口气,“好吧,会有人告诉他们的,否则凭他们自己他们根本不会发现,而会有人因此受伤。”无需指明,他说的那个人就是哈利。

芙蓉只是微笑着,“那很明显,他们都是聪明的男孩,你不需要这么担心。”

接下来比尔抗议地用吻堵住了她之后要说的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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